(作品虚构,如有雷同,纯属巧合,侵权必删)
我从未见过这么穷的村子。
1.偷窥者
作为今年分配来的唯一一个教师,他们已经将最好的屋子腾了出来。墙面斑驳的不成样子,仿佛一碰整个墙皮就会掉下来,床和柜子的年龄看起来比我还要大。
学校里还有个快六十岁的男人黎叔,他兼任着学校的校长和语文老师,之前的数学老师据说受不住苦,在他支教满一周年的那天晚上就偷偷走了。
于是我便接任了他的工作,同时还兼任了英语老师。在我来之前,这些孩子从来没学过英语。
孩子们乖巧懂事,一切都比我想象中顺利了许多。
入职的第二个月,我提出了要对学生进行家访,黎叔却总是故意绕开话题。直到过完了夏天,他才同意了我的请求。
由于大家都住的过于分散,我的家访进程十分艰难,每天也不过抽出空跟着一个学生上门。
每到一户,那些家长都近乎“贪婪”地死死盯着我看,虽然心里有些发毛,但我并没多想。
走访了六七户学生后,我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。每次家访时,学生的母亲总是恰好不在家。
我带着这个疑问找到黎叔时,他支支吾吾地没有正面回答。
“有些人家的媳妇出去打工了,好久都不回家的……或者去田里了,可能你去的时候恰好不在吧。”
听了他的解释,我心里的疑虑更重了。难道这里女人当家?
但想到自己刚来这里不久,或许对当地的民风名俗和生活习惯还不够了解,所以便没再多问。
一天半夜我翻了个身,朦胧间看到窗外闪过了一个人影。我瞬间被吓醒,屏住呼吸看了窗外许久,瞥了一眼门上的锁,确认没问题后才松了口气。
第二天早上,我在窗台下发现了几个凌乱的脚印。

我将这件事告诉了黎叔,但因为这里没有监控,他也只说以后会帮我盯着院里的动静。
想起来之前,父母极力劝阻我,说一个小姑娘家,在这偏远的山坳里教书,基本就是等于羊入虎口了。
如今我心里也生出了隐隐的一丝悔意,家访时被村里人直勾勾地盯着看时,更是让我浑身发毛。
为了安全起见,我将余下几个学生的家访改成了书信形式,让孩子们自己带回家中签了字,次日再带回来。
可让我没想到的是,隔天那几个学生来上学时,却说他们的家长要求我上门家访。
理由自然是我作为老师不该区别对待,别的孩子家里都去过了,不该轮到他们就不登门了。
没办法,我只好硬着头皮又开始上门家访。
放学后我跟着要家访的学生回家,他父亲正蹲在门口抽烟。远远地看到他孩子的身影,这个男人便站了起来。
我不自然地在脸上扯出了一个微笑,躲开了男人企图拉扯我胳膊的手。
进了那个昏暗的屋子,我按照流程简单地和他进行了沟通,了解了一下学生的情况后,便想起身离开。
男人想留我吃个晚饭,我扫了一眼桌上那不知放了几日还没刷过的碗,急忙拒绝了。
走访到下一家时,学生的父母都不在,只有一个驼背的白发老人。他的眼神要比之前的男人都慈祥了许多,我也终于放松了下来。
只是我在无意中问起学生的母亲是否在家时,老人却板起了脸,说自己还有事要做,让我赶紧离开。
我不知他为何会生气,却也不敢再追问下去,只好提早结束了这次家访。
回去的路上,我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我,可回头看去却连个猫狗都没有。
但从这之后,我觉得村里人看我的眼光越发尖锐起来,似乎想将我生吞活剥一般。
在又一次准备入睡前,我看到了紧紧贴在那个破旧玻璃窗上的诡异人脸。
“谁!”我抓起放在身边防身的水果刀,对着窗户喊了一声。
那张脸迅速消失,一阵窸窣的声音后,外面又恢复了宁静。
我被吓得浑身发抖,刚想从床上爬起来找黎叔,却想到已经是深夜,他毕竟也是个男人。
终于挨到了天亮,我早早地就穿好衣服,七点时已经出现在了学校。黎叔住在学校里的一个偏屋,顺便看管着学校的东西。
他披着衣服刚出屋,看到站在院子里的我愣了一下,问我为什么今天来的这么早。
我将昨夜发生的事告诉了他,打开手机给他看我拍下的那个人留在窗台下的脚印。
黎叔盯着照片沉思了一会,说会把这件事告诉村长,让他在村子里调查一下,尽量找出偷窥的人。
为了我的安全,他将学校里另一间空屋子收拾出来让我住,虽然环境比之前那个差了点,可毕竟有黎叔在这里,总比我一个人住着要安全。
夜里我还是不敢入睡,闭着眼留意着门外的动静。
又是一阵窸窣的声音在门前徘徊,我浑身汗毛直立,紧紧抓着水果刀,慢慢将门拉开了一条缝。
一个人影正在台阶下晃动,我大气都不敢出,缓缓将门合上锁好,才开始大声呼喊黎叔。
很快敲门声响起,我被吓得一抖,难道是刚才院子里的人么。
“出什么事了?”黎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我松了一口气,颤抖地打开了门。
黎叔一脸担忧往屋内看着,问我发生了什么。
“没事,我刚才还以为……黎叔刚才院子里的人,是你?”
黎叔收回了目光,确认屋内没有什么危险,才嗯了一声。
“我往你窗户和门前撒了点石灰,晚上要是再有人偷偷跑进来,循着脚印就能抓到他了。”
黎叔拍了拍手上石灰,一边给我解释着。
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来,我跟黎叔道了声谢,便转身回了屋关上门。
今晚我终于安心地睡了一夜,或许是那石灰的存在,也或许是因为知道还有人在默默保护着我。
连这几日,那个偷窥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。 院里的石灰大半也已经被灰尘覆盖的差不多了。
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原样,但我还是不敢独自外出,想要采购的东西都是托黎叔给带回来。
村长的调查也不了了之,我问过几次之后干脆就放弃了。就当我以为日子会这样平淡的过下去之后,突如其来的变故又将我拉入了地狱。
2、哑女
一天下午我带着学生去了村子的后山,想带他们体验一次户外写生。
在途中,我意外的发现了一个山洞。将学生安排好后,我走到山洞前,好奇地朝里面张望。
“老师,这里不能进去。”
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,吓得我差点跳了起来。

我转过身看着说话的学生,“不进去,老师胆子也很小的!”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。
“这里有怪物。”学生踮起脚,手在嘴边拢成喇叭状,压低声音说了句话。
我没放在心上,小孩子想象力都很丰富,这么神秘的洞口,在孩子心里都会觉得里边会有可怕的东西吧。
家里的大人也许曾用这样的说辞,来防止孩子偷偷跑进山洞遇到危险。
我带着学生准备离开时,却似乎听到山洞里隐隐约约传来了声响。
我停下了脚步,侧过耳朵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。
几声怪异的惨叫声又传入耳中,我不由地又朝洞口走去,却被身边的学生拉住。
“老师快走吧,进去会被怪物吃掉的!”
学生一脸惊恐地乞求我,小手紧紧捏着我的衣角。
我朝山洞里望了望,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。也许是什么动物在里面,就算学生不说,我其实也不敢真的走进去。
我带着学生回了写生的地方,但那段声音却在我脑中一直挥散不去。
写生课结束回到学校后,我跟黎叔聊起了关于山洞的事。
“你进去了?”黎叔一脸紧张,夹着的卷烟都快要烧到他的手指,可他似乎没有感觉。
我摇了摇头,问他学生说的怪物是怎么回事。
黎叔抖了抖燃尽的烟灰,狠狠地吸了一口后,才回了我的话。
他告诫我千万不要靠近那个山洞,否则将会大难临头。
我也听过不少鬼怪禁忌故事,可作为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,虽然我从来不会相信那些东西,但仍会对其保持着敬畏之心。
最后一次家访时,我终于见到了一个女人。她正抱着一个婴儿喂奶,看到我时她一脸的不知所措。
她咿咿呀呀地搬来一个矮凳让我坐下时,我才明白原来她是个哑巴。学生告诉我这是她的后妈,怀里抱得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。
好不容易见到了一位母亲,却是个无法交流的人。我叹了口气,只好继续和父亲聊了起来。
临走前,学生父亲问我,以后是否还会家访。
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,他的眼神让我感到惧怕。我刚想打哈哈说看情况再安排,他却抢先说希望以后我会常来坐坐。
我只好笑着应承了几句,暗中下定决心再也不要做家访了。
离开时,一直坐在角落没有吭声的哑巴后妈突然大叫了一声,我刚回头看去,却看见男人踢了她一脚,警告她老实呆着。
那女人低着头,眼睛却偷偷向上瞥着,用哀求的眼神盯着我。
旁边的学生也学着他父亲的样子踢了女人一脚,我诧异地制止了他,问他为什么要这样。
“她是女人,没用!”那孩子一脸鄙夷地看着她,又往女人身上吐了一口唾沫。
“老师也是女人,你的意思老师也没用?”我有些不满,虽然知道这里的孩子们在教育上可能会有所欠缺,却不知道他们的价值观也早早的跟着扭曲了。
“老师你不一样,你是个漂亮的女人,没生过孩子的女人,就还有用。”他笑的单纯,可说出的话却让我不寒而栗。
男人呵斥了他几句,便将他赶进了里屋。
他跟我道着歉,让我不要把小孩子的话当回事。
我告诉男人不要当着孩子的面对妻子做些暴力的动作,很多时候孩子就是家长的缩影。
男人一直点着头,眼睛却一直在我身上游荡。
我被盯的有些发毛,匆匆结束话题就离开了那里。
从那里回去之后,我做了个奇怪的梦。我梦到自己再一次走到了那个山洞,循着里面的声音走了进去。
洞内蜷缩着一个背影,我走过去后叫了她一声。她转过身朝我扑来,将我压的动弹不得。
而那张脸,正是白天家访时学生的后妈。
我从梦中惊醒过来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。

第二天我问起关于那个哑女,黎叔却只是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。
可黎叔越是避而不谈,我的好奇心越重。自从我来了这里,除了班里的那几个女孩,村子里就没见过几个女人。
准确的来说,那个哑女是我在这里见过的第一个成年女人。纵使有我不经常出去的缘故,可如此失衡的男女比例,怎么想都不对劲。
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好几天,接连几天魂不守舍,黎叔也看出了我的不正常。
他以为我是因为这里的生活太过枯燥而烦闷,说正好周末有场庙会,他可以带我去逛逛。
热闹的庙会让我暂时忘却了那些烦恼的东西,我买了不少新奇的东西,却在准备回学校时,无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。
那个哑巴女人,正被她丈夫扯着胳膊在人群中穿梭。
那个男人将她带到了村长身边,两个人说了几句话,村长便拉着女人离开了。
女人看起来十分不情愿的样子,被村长硬拖着往前挪动。
我内心压抑住的好奇心再次躁动起来,不自觉地偷偷跟在了他们身后。
跟着他们走了好久,最后村长在一个房子面前停了下来。他推门进去后,我偷偷跑到了窗户下面,探出头朝里张望着。
屋子里聚集了不少人,不过都是男人。
女人被领到了众人面前,我将耳朵贴在窗边,努力想听清楚他们的谈话。
“你怎么跑这来了?”我的身子突然被人向后一扯,黎叔愤怒的声音传来。
我回过头被黎叔的表情吓得不敢动弹,他让我赶快离开这里。
“里面的人在干什么?为什么那个女人会在这?”我迫不及待地问黎叔,却被他直接忽略了。
3、山洞疑云
没过几天,村长就过来发了通知,最近几天不要去后山,说是有野兽出没。
当天晚上,我的窗户被人砸破,还没看清那人的样子,一个东西就从那个破洞中掷了进来。
我颤颤巍巍地走过去捡起了那团东西,是个杨树叶。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,才依稀辨认出上面似乎被人抠出了两个字。
“快逃!”
这到底是是谁扔进来的?我还在走神,黎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。他站在门口,问我出了什么事。
我开门时,将那团树叶藏到了枕头下。
最近后山上总是传来怪异的叫声,黎叔说这个季节总是有怪兽出没,还叮嘱我这段时间千万不要去后山。
但我怎么都觉得那声音,像是女人哭泣的声音。
这几天阴雨连绵,加上那凄惨的声音,显得更加恐怖了。
但雨天也带来了好处,据说后山上长了不少菌子,村民最近都在山上采菌,弄到集市上卖钱。
那天上课时我发现教室里少了个叫小盛的学生。有个孩子告诉我,小盛去山上采菌了。
想起黎叔告诉我最近山上很危险,我开始担心小盛的安全。
我本想将这件事告诉黎叔,让他带人去山上将学生找回来,但不巧他出门办事去了。
我将学生安排好自习后,便硬着头皮去后山找小盛了。
刚下过雨的山路有些泥泞,我艰难地边走边喊着小盛的名字。
不知不觉间,我发现自己竟然又走到了那个山洞处。想起上次听到的惨叫声,我不由地驻足看着山洞的方向。
突然旁边的灌木丛中一阵声响,我循着声音看过去,小心翼翼地靠近。
“小盛,是你吗?”
我又叫了一遍,慢慢地朝那个方向走着。
距离灌木丛只有两三米的时候,突然从里面窜出了一个黑色的影子,我还未分辨清是人还是动物,那东西就消失在山洞里了。
我惊魂未定地后退了几步,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。
可刚转过身时,我却听到里面传来了小盛的尖叫声。没有多想,我走进了山洞。
我不断地叫着小盛的名字,直到看见了他那瘦弱的背影。
我跑到了他的身边,抓住他的肩膀时,他尖叫着跳脱了。
“是我,是杜老师。”我安抚着小盛的情绪。
小盛颤抖着伸出手,指着地上让我看。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,看到了一个圆形的物体。
这是,人头?!
我头皮发麻,喉咙里越来越清晰的充血感,让血腥味侵占了整个口腔。
我吞了口唾液,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恐慌,牵着小盛的手离开了山洞。
带着小盛回到学校时,正巧黎叔也已经回来了。我将自己看到的告诉了黎叔,并准备报警时,却被黎叔拦了下来。
我百思不得其解,问黎叔为什么要将此事瞒下来。
黎叔叹了口气,告诉我这是当地的一种习俗。
“这里的条件不好,女人生孩子的时候都是找附近的产婆来接生,难免会有生不下来,或者是生完大出血死了的。”
“那跟山洞有什么关系呢?”我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的话。
“生孩子死了的女人不吉利,所以不能葬到本家的坟地。这里的人就把生完孩子死去的女人,都丢到了那个山洞里。”说到这,他停了下来又重重地叹了口气,“甚至有的在还没咽气时,就被抬到了这里。”
听到黎叔的解释,我震惊地说不出话来。
我知道如今很多地方还有很多独特的“风俗”,这世上也还存在着很多封建迷信的言论。
但我没想到,竟还会有将人贴上吉不吉利的说话,甚至将生命作为划分人的标准。
那些还没死去就被扔到山洞里的女人,本能活下来的她们,会不会就因此错失了救治的机会。
黎叔劝我不要报警,如果一旦被外界知道这些事,那将会把整个村子扰的鸡犬不宁。
可我心里却十分纠结,我深知这件事百害而无一利,甚至会毒害更多的女性。
“所以,这里的女人才会这么少?她们是不是因为这个习俗,所以都逃走了……”我突然想到了之前的疑问,大胆地提出了设想。
黎叔愣了一下,手里的杯子停在半空,过了几秒后才点了点头。
可直觉却告诉我,黎叔似乎撒了谎。
我答应了黎叔不会报警,但其实我已经开始筹备离开的事了。接二连三的被人偷窥,再加上这山洞的秘密,我越来越害怕这个怪异的村子。但走之前,我也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,来拯救这里的女性。
这里地处偏远,条件允许可以土葬,村民们只是把那些难产的女人尸体丢在了山洞,说到底也算不上违法。
黎叔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心思。他几番试探我是否准备辞职,我不知道黎叔会不会帮我,我只能否认了要离开的想法。
有一次,他指着操场上的学生,一边吐着烟一边语重心长地说了段话。
“小离,你要是下定决定想走,不要偷偷的离开,跟这些孩子道个别。不然他们总以为自己被人抛弃了。”
简单的几句话,却让我红了眼。我想起了初来这里时的雄心壮志,如今似乎快要忘了自己的初心了。
离开的事暂且搁置下来,一想到那群孩子会因为我的离开而失望难过,我就觉得自己做了错事。
教师节那天,学生们送给我一件红裙子。
红裙子是他们凑钱买的,虽然看起来质量一般,但对他们的家庭条件来说,凑出这件礼物已经是极其不易了。
那个将裙子捧上讲台的学生,对我说了句悄悄话。
他说,希望我能做他的妈妈。
当这个纯真的孩子红着脸从讲台上跑下去时,我还沉浸在被学生信任的感动之中。
我以为是这些孩子对我的信任,把我当成了亲近的人。
所以当那个孩子邀请我到他家吃饭时,我丝毫没有犹豫便答应了下来。临去之前,我还特意换上了那条红裙子。
饭还没吃几口,我便越来越困,渐渐地都快要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。
我感到了一丝不对劲,想离开学生家时,却连站都站不稳了。
我看到了男人脸上猥琐的笑容,我拼尽全力朝着门外爬去,男人在后面扯住了我的脚腕,嘲讽的笑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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